厌月,哦,不,应当是如今的杨广,只见他的手顿在半空中,笑眯眯看着虞泠。
“你怎么在这!”虞泠愕然地捂着额头,她今日来相府本想速战速决,没想见厌月。
“我乃丞相夫人的远房亲戚,原就住在这,见到我不是很寻常?小柳儿真是无情。”
他回答得煞是认真,虞泠被他的话一噎,半天没有接上话来,说起来他们已有多日不见。
过了良久,虞泠才干巴巴地问了一句:“你预备在京城待多久?这不是安生之地。”
翎国眼下虽没什么事,但厌月的真实身份摆在那,这不是他应该待的地方。
厌月听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眸光暗了暗:“我想在这待多久,是我自己的事。”
青年面色惨白,在秋日里显得面色尤为惨淡,好似风一吹就要倒了也似。
虞泠抿了抿嘴,她心知自己劝不住厌月,无奈地叹了口气:“你近日可好?”
一听虞泠关心自己,男人咧嘴一笑,点点头道:“我很好,只是不能去见你。”
不能见你,便不好了。他以为自己只要守着虞泠,心境就能得以平静,然事实并非如此。
但事实却是人是贪婪的,尽管两人近在咫尺,同在一座城池中,心也不得安宁。
见不到虞泠的日子里,他反复摩挲着那枚玉佩。他不是没想过偷偷见虞泠,但司鹤那个老狐狸,在她的住处安排了不少眼线,他一旦靠近就会被暴露身份。
“厌月,你有没有想过,你对我兴许并无男女之情,只是心生好感罢了。”
角门位置偏僻,经过的下人寥寥无几,两人沉默地站着厌月没有接话。
相府的院墙边种着许多万年青,应是种了有些年头,枝叶很是茂盛。
油青色的枝叶随风而动,细微的树叶声响在两人之间无限放大,显得分外嘈杂。
在虞泠看来,天底下哪有什么一见钟情之说,一个人会动情,须有过程。
她与厌月之间,原是剑拔弩张的关系,后来他会冒险与建王做交涉,远在虞泠意料之外。
厌月身负南疆王爷之名,对王位无意,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他不得不做个闲散王爷。
一年到头在南疆的时间一只手都数的过来,而这样形单影只的人,性情最是怪癖。
虞泠着实想不通,自己有什么可值得厌月这样的人喜欢,他想拿自己炼傀儡还差不多。
“你说得不错,小柳儿到底是声名远扬的昭阳皇后,心思通透远超过常人。”
他勾唇一笑,脸上温和的神情被阴沉取代,眼前眼神阴鸷的男子,与初见时的面貌重合。
“我起初只觉得你有趣,且你的体质太过虚弱,就似风吹一吹就会坏的花灯。这样残破又强撑着一口气的人很难得,是试验双生蛊的最好容器。”
要炼就双生蛊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倘若容器不能承受,他的心血就会功亏一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