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后呢?”戚烛紧追不舍地问着,像好奇心重的孩子,对什么都要刨根问到底。
“那之后去到哪里就是我的事。”她淡淡地说着,言语间暗示戚烛不应当多问。
“我们最好明日就启程离开,皇帝才骗我去深山采药,你因多有顾虑不想在京城久留合情合理。”虞泠说着站起身,“时候不早了,你也快些休息。”
在她转过身去时,戚烛如同小羔羊一样的面色骤变,眼底是风雨欲来的阴沉。
他捏紧手中的玉佩,力道几乎要把玉佩捏碎,只要他催动蛊虫,虞泠就会再度失去记忆。
给他玉佩的老头不是说过,不属于他的人强求不来么?他偏要强求又如何?
所有的念想尽在一念之间,正当戚烛要催动蛊虫之时,虞泠忽然收住脚步。
“忘记同你说,你腹部的伤留下病根,我从山中采回来一味药,正好能够治你的伤,这药草很有用,我方才已经写了完整的药方连同药草交给你的族人,服用七日就差不多了。”
虞泠离开后,戚烛独自一人在风口站了良久,他紧握的手最后泄气般松开。
与建王商议代价时,建王满口答应无条件救人,戚烛觉得他愚蠢天真。
可如今看来,他与建王何尝不是同一类人?他也意外,自己竟有狠不下心的时候。
庆华殿内,钟灵儿守着烛灯枯坐,除去守夜的宫人,其他人皆已睡下。
皇帝并未下令将她禁足,然她觉得在深宫中无趣,也懒得出去走动。
天气清凉,钟灵儿难得觉得有些饿,忍了会还是起身拍醒了守夜的李怀忠。
“李公公?”钟灵儿伸手在李怀忠面前晃了晃,坐在廊下的人才醒过神。
“诶!钟姑娘有什么吩咐?”这还是这些天钟灵儿头一回主动说话,他自是大喜过望。
“我有些想喝绿豆沙,不知公公可否去御膳房命人做一碗来?”钟灵儿难为情地开口。
这些时日她无欲无求,就连吃饭都没什么胃口,不知怎的,这会就是想吃绿豆沙。
李怀忠闻言脸白了一瞬,钟灵儿见他面色不对,担忧地看着他:“您身体不适么?”
“非也,只是,天有些冷,奴才这就去御膳房命人做来,您稍等些时候。”
话才说罢,李怀忠人就已走到宫门外,钟灵儿错愕地看向他离开的方向。
“李公公这是怎么了?”钟灵儿看了眼地上放着的软被,寻思或许是真冷着了。
她本想转身回殿内把暖炉挪出来一个,忽然宫墙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
眼下更深露重,这会子除去巡夜的侍卫,不应当还有人在外走动才是。倘若在深夜里听到什么声响,最恰当的做法是不去理会,皇宫之中,人远比鬼神可怕地多。
左右暗处有暗卫,钟灵儿只站了一刻就要回寝殿,忽然一个蹴鞠丢了进来。
“喂!你做什么!这样会被人发现的。”奶声奶气的声音在墙外响起。
尽管他有意压低声音,说的话还是被钟灵儿一字不落地听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