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独有一回,钟灵儿偷偷饮酒,喝醉后司鹤才得知她对酒过敏。
那日她就如今夜这般,喝醉了酒偷偷爬到屋顶看星星,把家仆吓得不轻。
所有的事,都在一一重现。司鹤蹲下身,捏着她的下颚眯眼打量着她。
“你究竟是谁?”皇帝问,为何长得与钟灵儿一模一样?又知道过去的事?
钟灵儿闻言歪了歪脑袋,似乎皇帝问的问题让她很是费解:“是了,我究竟是谁?”
她说罢就靠在司鹤身上没了声息,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司鹤静默良久。
司鹤抱着钟灵儿下来时,李怀忠已经站得双腿发酸,但还是立即递上斗篷。
“去取药来。”司鹤拿过斗篷裹在钟灵儿身上,伺候的宫人都低着头,无人敢抬眼。
“奴才已经在殿内把药备好。”李怀忠笑得一脸谄媚,司鹤才迈出去的脚收了回来。
“你倒是机灵。”皇帝如刀的目光落在李怀忠身上,李怀忠脸上的笑变得有些僵硬。
“陛下莫要误会,奴才只是有备无患罢了,绝无揣度您心意的意思。”
李怀忠脸上笑出深深的褶子,他约莫三十来岁的年纪,在司鹤面前笑得像位老父亲。
司鹤瞪了他一眼,冷哼一声抱着钟灵儿进入内殿,李怀忠这才暗暗吁了口气。
“你们都在殿外候着,我提醒你们一句,在钟姑娘面前伺候机灵些。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自己都掂量清楚,别做蠢事。”李怀忠难得这般语重心长。
他抬眸看了一眼天边弦月,眨眼即将入秋,今年的秋季,似乎照样不太平。
司鹤抱着人回到内殿,把钟灵儿放在贵妃榻上,动作微顿后解开她身上的衣衫。
一旁的案几上摆放着药瓶,司鹤拿过药瓶把膏药敷在钟灵儿身上,全程目不斜视。
他镇定自持的心绪只维持不到片刻,看到钟灵儿后背的胎记时,手中的药瓶砸落在地。
瓷瓶跌在大理石地面上,在一声碎响后摔得细碎,他手指发颤地抚上那块胎记。
肌肤平整,没有任何凸起,他用力地来回搓弄,那块胎记没有丝毫变化。
种种迹象无不在表明,这块胎记是浑然天成的,司鹤眉头越皱越紧,眸光变得阴沉。
李怀忠在殿外候着,时辰已至子时,他靠着柱子昏昏欲睡,不料殿门忽然打开。
“着一名医女照顾她,庆华殿的宫人各罚一月例银,若再伺候不尽心,自己看着办。”
话未说完,皇帝的身影就已消失在庆华殿。宫人闻言寒蝉若禁,惶恐地齐声应“是”。
李怀忠打起精神跟上去,夜里白雾渐浓,风夹杂着露气,扑在人身上凉飕飕的。
夜色下,一处被竹影笼罩的院落仍点着灯。一人提灯推开院门,走向卧房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