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怀疑你的身份,在敲山震虎。”虞泠撑着床沿坐起身,皇帝会猜疑,她倒不意外。
不过皇帝既然知道姜隐身份有异,却还是由着她把人放在身边,是为的什么?
“属下素日里谨言慎行,不曾有任何不妥,陛下怀疑也只能是怀疑,主子安心。”
姜隐察觉虞泠的不安,缓声安慰,他安慰人的言语,与雲殷有几分相似。
虞泠闻言微怔,有时姜隐默默跟着自己,她偶尔会把他错认成雲殷。
不过雲殷为人幽默,总喜欢说话逗她开心,只不过是她嫁到翎国,他的话就少了。
“呵,你无需安慰本宫,皇帝的心思,我还是能猜到几分,他这是想引蛇出洞。”
司鹤城府深,能够装傻让丞相与当时还是摄政王的司忱放松警惕,而后将两派势力一网打尽,如此睿智聪敏的君王,怎么可能会对姜隐毫无防备。
“我们今夜说话一事,皇帝一定会得知,你先退下吧,接下来无要事就不必到我跟前。”
要安皇帝的心思,就要学会避嫌,不是打消他的疑虑,而是让他知道自己“安分”。
“属下遵命。”姜隐说罢,拱手后退三步,默不作声离开了卧房。
书房内,司鹤一封接着一封烧去桌上的文书,这些皆是静川命人搜查来的情报。
“如陛下所言,聂远已经开始安排人在城中布局,在浴佛节当日就是他们动手之时。”
手中最后一封信被点燃,灰烬扬落在地毯上,司鹤眼中阴鸷在光下尽显。
“为了挟持朕,他居然想火烧整条长街,不惜陪进去百姓的性命,当真叫朕意外。”
司鹤从不觉得自己是什么好人,但他从未想过,要达成计划推百姓去死。
聂远其实分明有其他办法,但他选了最简单也是最有效的,只因不能容任何变故。
“属下已经按照陛下的吩咐,让跟来的人潜伏在暗处,届时见机行事。”
“好。”司鹤按了按眉心,因太晚没睡,眼睛变得有些干涩,眉心也疼。
“陛下预备安排多少人在暗中保护娘娘?或是要属下跟在娘娘身侧?”静川开口询问。
他们的计划牵涉甚广,无论是聂远还是司鹤,都没有打算给对方留后路。
双方龃龉已深,这次既然动手,只有你死我活一个结果,到时会有一场大乱。
“不用,杨家小姐跟着皇后即可,若在暗中安排人,聂远兴许会有所察觉。”
计划一旦败露,他们这段时间所做的心血,就算是白费了,还会置身于危险中。
静川愕然地抬起头,但仔细想想,皇帝所言确实有理,安排的人多了不见得就是好事。
“陛下,娘娘差了小禾姑娘过来,说是娘娘吩咐做了羹汤。”李怀忠尖细的声音响起。
静川与司鹤对视一眼,这么晚,皇后怎么会特意差身边的贴身宫女过来。
“静川,你去叫暗中跟着皇后的人来,问问小禾离开后皇后房中有何异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