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应该么?”厌月有些困惑地努了努嘴,俨然觉得自己是做了天大的好事,理应夸奖。
“呵。”虞泠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那你还真是慈悲为怀,没有直接斩草除根。”
听出虞泠语气中的嘲讽,厌月不在意,而是顶着这张陌生的脸,放肆地打量虞泠。
虞泠被他的眼神看得眉头直皱,捏起一块腌梅子:“你有什么目的,到底想做什么?”
厌月的举动着实奇怪,让虞泠很难不去多想,堂堂南疆王爷,到底在想什么?
他忽然出现在京城,既没有带通关文书来,也没有回南疆去,很难不让人多想。
“好玩。”他说得耿直,虞泠看他的双眸,是他的心里话,嘴角不自觉抽了抽。
她吃了颗梅子,头疼地摆了摆手,罢了,与自己无关的事,她也没那个心思去管。
就从眼下看来,厌月并没有要乱翎国国政的动作,她只需静观其变,等他下一步就是。
不过……厌月的行踪,司鹤并不知晓,自己是否要提醒皇帝,又该怎么提醒才妥当?
就在她斟酌思索时,一只过分苍白的手伸到她面前的桌沿敲了敲。此举着实有些冒犯人,虞泠有些不满地皱起眉,冷冷横了厌月一眼:“做甚?”
厌月收回手,双手环胸看着她,一字一顿道:“我方才说话,你没有反应。你听不见了?”
他说着,目光又落在桌上的酸杏上,眼底的玩味更深:“不仅如此,你还失去了味觉。”
这杏子是杨倾月亲手制作,十分酸涩。就算是再爱吃酸的人,尝了都要皱眉头,可是方才虞泠品尝酸杏时,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这只有一个可能,她尝不出味道。
天边飘来一朵乌云,遮住了太阳,整片天空阴沉下来,凉风骤起,要下雨了。
虞泠坐在凉亭里,不断有风垂在她身上,她脸色有些苍白,愕然地看着厌月。
厌月看她这副神情,更加确定自己说对了,却也心生不忍,后悔自己不该这般直白。
“我……你的身体机能开始出现衰败之兆,为何不试试我的法子,怎么也比身死好不是么?”他皮笑肉不笑地说着,脸上颇有一种玩味的姿态,落在虞泠眼中并不顺眼。
“你也太瞧低了本宫,本宫就是身死,也不想成为受人操控的傀儡,你明白么?”
她没有斥责厌月,而是轻声说“你明白么”?她不想到将死了,却是人不人鬼不鬼。
“其实……”厌月的话还未说完,就被虞泠打断,她直勾勾地盯着他,幽幽开口。
“本宫于你的救命之恩,还算不算数?本宫要一句实话,无论算不算都无妨。”
听到这番话,厌月心中就有不好的预感,他大致猜到虞泠要说哪一类的话题。
“不算。”他神情冷了下去,赌气似的别开目光不去看虞泠,眼神根本没有聚焦。
虞泠看着他这副小孩模样,不禁失笑,怎么,装模作样还代入了心性。
“谢谢你,本宫今后只怕会有一件事要托你帮忙,你放心,不会是什么麻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