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手中的兵符,虞言琛扬手一巴掌打在他脸上:“你从一开始就都谋划好了?”
雲殷被打得歪过头去,脸上赫然浮现的五指印刺痛虞言琛的眼,可他只恨打得迟了。
“是。”雲殷拉着虞言琛从树上跃下,随后跪在他面前,“臣千算万算,却从没想过会发生那日的意外,那件事虽不是臣所为,但是因臣而起,微臣对不住您。”
他说着,郑重其事地朝虞言琛磕了个头,言尽于此,虞言琛也就明白了什么。
雲殷是心思缜密之人,他能走到今日,所作所为绝不仅仅是这一件。
“当初在叶城派人要暗杀泠儿的是你?”虞言琛瞪大眼望着跪在地上之人。
如此大逆不道的事,他分明应该觉得意外,可听雲殷说这些,他反觉得在意料之中。
“不,当时臣想杀的只是杨玉心,至于泠儿,臣只是想吓唬她,让她知难而退。”
呵。雲殷忽觉得悲怆难言,他早就该发觉,真正的小泠儿,性情哪里这般坚毅?
要说虞言琛心性不够狠,那么虞泠就是十足的愚善,就是见到血都吓得浑身发软。
雲殷想到那日她所言,抬眼想看虞言琛,不料却被对方先一步揪住了衣领。
“你想要什么,你告诉朕,朕都会给你!哪怕除了泠儿,旁的你只要开口,朕眼睛都不会眨一下,哪怕是虞国的江山,哪怕你是要摄政王之位!你为什么啊!”
往日里温文儒雅的帝王双眼发红,揪着他的衣襟几乎崩溃绝望地对他怒吼。
两人相识多年,虞言琛别说歇斯底里,就是寻常的动气都是少有的。
雲殷怔怔地看着他,半晌后垂眸一笑:“我知道,我想要什么兄长都会给。”
雲殷叫他兄长,一如小时候,几人在私底下从无身份之分,皆把对方当做亲人。
直至后来虞言琛登基,两人之间不得不照着规矩来,倒是再也没有这般亲近的称呼。
听到这声兄长,虞言琛再撑不住,痛心疾首地把他抱在怀中:“你……你到底是为什么啊!”
他明知道是因为什么,只是他从来没有想过,雲殷对虞泠的执念会深到如此地步。
“我所为只是我的选择,与兄长没有关系,与虞国更没有关系。您回去后,让鸣岐换个身份,让他代替我来辅佐您。我冷眼看了一段时日,他为人既有能力又忠于您,是可用之人。”
雲殷握紧手中的碧桃,如小时候一样,任由虞言琛抱着自己,这一回他没有嫌弃地推开。
听着他这些叮嘱,虞言琛心中更不是滋味,这些事情,他在计划开始前就盘算好。
他为虞国为虞言琛留了后路,却没有给自己留,虞言琛闭上眼,心痛更甚。
“兄长去为你求情,你不要怕,虞国国力虽不及翎国,好在城池还有几座。”
虞国的版图不小,光是城池就有将近一百座,奈何前几任皇帝不会经营,这才导致虞国的国力及不上翎国,如今在虞言琛的治理下,已经有所起色。
“兄长,别白费心思。造反本就是死罪,您不要让泠……皇后为难,我死不足惜。”
他语气平淡,对生死之事已不怎么在意,虞言琛蹙眉看他,他竟连求生念想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