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尾草的药性极强,对司鹤体内毒素的效果可谓立竿见影,但须得药量足够。
此草药难得,汤药已被西河郡主打翻半碗,这半碗药司鹤不喝,他必死无疑。
司鹤平静地睨着虞泠,两人双双对视,屋内急躁的气氛一瞬变得平和下来。
他的目光从虞泠手上的伤口上掠过,是在宫外被追杀时擦伤,他接过药碗:“皇后费心。”
司鹤才把汤药接过去,西河郡主就嘶叫起来:“鹤哥哥不可,那毒妇是要害你!”
眼见西河郡主又要上来打翻这碗药,虞泠气定神闲抬手把人拦住,慢悠悠开口。
“哦,那药你的鹤哥哥已喝过半碗,想来是必死无疑了,你即如此操心,不去请太医来,扯着嗓子在这叫唤你的鹤哥哥就能活?可见郡主这份关心不是真心。”
她学着西河郡主的语气喊皇帝鹤哥哥,还喊的很是熟稔,司鹤刚把药碗递到嘴边,听到她这番话咳了一声,一贯漠然的他嘴角不禁抽了抽。
被虞泠呛声,西河郡主的脸红一阵白一阵,好不难看,虞泠则看得津津有味。
太后虽有疑窦,但还留有几分理智,听虞泠这么说,便冷静下来。
司鹤身死,对谁都没好处,何况方才司鹤服药时,章太医尚在。
碗中褐色的汤药倒映出司鹤阴沉的眼眸,他仰头把汤药一饮而尽,冷声开口。
“浩音,不可对皇后无礼,朕是她的夫君,害朕对她没有好处,她也没理由这么做。”
被碎瓷片划伤的伤口滴着血,西河郡主不甘地握紧拳头,指着虞泠张口就骂。
“鹤哥哥你糊涂了!皇后一介外人,难道会真心待您好么!浩音岂会骗你!”
“啊对对对。”虞泠笑吟吟地鼓掌附和,“本宫区区外人,哪里会对你们翎国人有真心?即如此西河郡主把预防时疫的药吐出来,我们两清。”
西河郡主闻言面露难堪,指着虞泠半天说不出话。虞泠冷笑,接过司鹤手中的碗放好,拿出帕子擦去他嘴角的药渍,动作神情皆柔和地不像话。
一缕阳光恰在此时从窗外透进来,落在虞泠的侧脸,司鹤看着她,心神微动。
“今日大家即都在,本宫不防把话说明白。你们若当真多番嫌本宫,就让陛下写一纸和离书来,本宫立刻走人。没必要同住一屋檐下,每日大眼瞪小眼相互怨怼不是?”
虞泠淡然开口,眼底不带一丝情感,太后闻言心里咯噔一下,正要做和事佬。
她笑着着才要开口,李怀忠就神色慌张地跑进来:“太后!陛下!南疆派了使臣前来。”
此话一出,屋内的人皆变了脸色。自此前和谈过后,南疆可就一直都在装死。
“南疆?”太后沉思片刻,狐疑地看向皇帝,近来没听说南疆与翎国有什么交集。
虞泠挑了挑眉,站起身问:“来的是谁?”
“南疆的小王子。”李怀忠沉声回答,南疆的人来的不是时候。
虞泠心一紧,怎会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