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小公子需要人照顾,只怕交给旁人公子亦不放心,就不必送了。”
她把药箱交给小禾,两人颔首示意,虞泠就转身出了屋子。
公子府的人做事妥帖,虞泠出来时府门前已备好马车,墨影浑身是血地站在门口。
他的身后只跟着两名暗卫,几人的身上皆有血迹,不知是自己的还是他人的。
“其余两名暗卫呢?”虞泠心下一紧,以他们人数之悬殊,只怕……
“他们受了伤,已被提前送去救治,属下无虞,便在此等候娘娘。”墨影垂眸应答。
“墨影无能,让娘娘受惊。”尽管他的语气尽量放平,虞泠还是从他的语气中听出懊悔。
太华寺一行他未能护好虞泠,这回亦是,他心里说不芥蒂是假。
“这回不是你们的错,你已经尽力,我们回宫吧。”虞泠下了公子府的台阶走向马车。
“是,陛下已在宫门前等着娘娘。”墨影跟在虞泠的身后说着。
虞泠的脚步猛地顿住:“什么!”
坏了。
皇后一行离开公子府后,司忱穿好鞋袜披上雪白色的狐裘,抬手打了个响指。
一道身影迅速出现在室内,是一名身着青衣的女子:“公子有何吩咐?”
“你是医女出身,吾暂且把毅儿交给你来照顾,待吾处理些事,不多时就回来。”
司忱话音未落,人已离开卧房,女子朝着他离开的方向躬身行礼,应道:“是。”
公子府的书房内,司忱云淡风轻地拿出剪子把烛芯剪短,烛台上的火变得更加明亮。
“公子,人已经找到了。”公子府的管家走进来,半弯着腰回话。
司忱把玩着手中的剪子,不知是什么神情:“把人带到院中即可,别脏了地方。”
他审人从不在书房,那些人哪怕是跪在书房的地面上,他也觉得把他的地跪脏了。
春寒料峭,尤其入夜有月上中天,泠泠月光更教人觉得清寒。
院落屋檐下摆着一张官帽椅,椅子旁放着香炉的高脚香几。清冷的香气随着春风在院中弥漫,可对于跪在院中之人而言,这香气非但不能让人心宽神怡,反而更像是催命符。
书房的门打开,身着白狐裘的男子走出来,悠然在官帽椅上坐下。
他抬起手支着下颚,淡淡地睨着跪在地上的人。下人被他盯得浑身发毛,她原等着司忱问他什么,可司忱一直没有开口。今夜冷风不断,树叶的响声难得教人觉得嘈杂。
就这个过了八个时辰,跪在地上的人终于撑不住,朝司忱磕头。
“不知小的做错了什么,还请公子明言,奴婢就是死,也做个明白鬼。”
他颤颤地伏跪在地上,座上一声不吭的男人站起身,轻移尊步走下台阶。
“你原来不明白?”司忱走到他面前,“吾记得你的名字是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