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灵堂中,欧阳波捏着那块玉佩,望着他父亲的牌位出神。
他欧阳波一生杀伐果断,对任何人都不会放在心上,唯独他父亲的死,是他心上一块永远也治不好的伤。
他五岁那年,母亲得病去世,父亲把他们几兄妹拉扯大。他是最小的孩子,小时候软弱内向,跟哥哥姐姐闹矛盾,每次都是被欺负的对象,而父亲对他却有种偏执的喜爱,无论他跟哪个兄弟姐妹闹矛盾,父亲都会把那个人狠狠揍一顿。
他哥哥姐姐憎恨他,也憎恨父亲,都是从那时开始。
十三岁那年,他无意中救了一个人,三年后,那人来把他带走,送去高档学府培养。再后来几十年来,他四处征战,根本无暇顾及父亲。
直到去年父亲去世,他快马加鞭也没能赶上送终。
下葬那天,他看到了父亲最后的模样,一身尸斑,双眼如同两个窟窿,无声的看着他,似乎在怨恨他不来送终。
“死老头子,居然偷偷把三亩田全部给了那货,也不想想自己病的要死的时候,是谁照顾他!”
“就是,毛都没给我们留下,真不愧是我们家的死老头子,临死都不忘他那个死儿子,可惜,人家连回来送终都懒得回。”
“大哥,大姐,别嘴碎了,惹毛了人家,咱们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也不看看人家现在是什么身份。”
“哼,为了功名利禄,最爱他的老头子都不顾,没良心的狗东西,我就不信了,他还能把我们怎么了?我们再怎么都是他的长哥,长姐!”
他的哥哥姐姐们聚在一起愤愤然。
他走了过去,一双血红的眸子扫视了他们一眼,他们却不屑一顾地别开脸。
“来人,把他们都给我带下去,每人抽十鞭,关押起来!”他厉声道。
那几名男女都惊呆了,曾经没有父亲撑腰就软弱可欺的小弟弟居然这么厉害了,敢对他们动手?
他们还来不及说什么,来不及指责什么,就被一群穿着制服的人拿住,拖到一个暗室,狠狠抽了十鞭子,打得皮开肉绽,叫苦连天……
望着那面灰色的牌位,欧阳波喃喃道:“爸,你原谅我了吗?”
这时,他耳边忽然响起了父亲的声音:“小波,爸不怪你,但是你要记住,对我们欧阳家的恩人要恭敬……”
他的心陡然一惊,四处看去,幽暗的四壁空无一人,没有幻影,他怎么会忽然幻听?为什么,父亲又提到那个恩人?
他拿起那块玉佩,摩挲着上面两个字:陈松。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副官,我们的人抓了两个女人,说是要见陈松。”门外的人说。
“先关起来。”欧阳波冷声道。
他站了没一会,踏着着锵锵锵的皮靴来到了陈松休息的房间。
这个时候,陈松已经醒了,发现自己躺在一个柔软华丽的床上,周围装潢的也是富丽堂皇,跟之前幽暗的灵堂大不相同。
睡了一觉,他的体力基本已经恢复了,刚刚坐起身就看到欧阳波走了进来。
“你醒了?”欧阳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