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慕容诏再次登张府的门。
他并没有待多久,一个时辰便出来了。
只是他出来时,身后还跟着张琳琅。
张琳琅亲自从他出府,看着他骑马离开,少女的脸上浮现着欢喜的红晕。
慕容诏从张府离开后,并没有径直回府,而是去了苏府。
在门前叫住马蹄,他抬眸看着苏府的牌匾,比从前都要认真。
这一次,他没有在像从前一样直接进去,在门口站了许久。
久到看门的小厮都有些许疑惑,可是看着样子好像又不大对,也不敢上前问他,只能朝着府里去通报。
苏莺儿从昨日回来后,便一直待在府里,哪也没去。
下人通报的时候,她手里拿着前天刚竣工的荷包,唇角勾起一抹无奈的浅笑。
今年的礼物还没送出去,但似乎已经用不到了。
“小姐,您要出去见慕容公子吗?”齐灵灵知道自家小姐其实心里不大舒服,可能在为昨天早上的事情赌气。
但赌气解决不了问题,只能让两人之间的误会越来越深。
苏莺儿想了想,然后说道,“你们别跟着,我一个人去就好。”
她又不是见不得人,为什么不去?
况且,她也猜到慕容诏为什么走到门口却不进来。
他,只是心虚而已。
其实,大可不必。
齐灵灵和凌小禾对视一眼,两人皆不敢反抗自家小姐的命令。
苏莺儿一个人走出去,刚走到门口,她就看到了站在马儿旁边,一直盯着她看的慕容诏。
今天的太阳不算大,所以她能走出去。
两人面对面站着,相比慕容诏脸上的愁容,苏莺儿的情绪看上去平静多了。
慕容诏看着苏莺儿,原本已经组织好的措辞,此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不想这么做。
他不想切割掉两人的关系,他想和从前一样追随在她身边,看着她笑,看着她闹。
他握着缰绳的手骨节泛出青白之色,他用力遏制自己内心不断涌出来的不理智的想法,他要把自己该说的话说出来。
可是,他竟然发现他以往的自制力在这一刻全都失效。
他,真的说不出来。
苏莺儿看出来了,主动说道,“这两天的事我都知道了,所以,无论你做出什么决定,我都不会怪你。”
她的声音很温柔,可她的话却像刀子一样,一刀一刀的割在他的心口。
“对…对不起…”
终于,他说出来了。
但也仅仅只是这三个字而已,旁的在也说不出一个字。
“没关系,我接受你的道歉。”苏莺儿依旧平静,只是眼眶难以控制的红了些。
她也很喜欢慕容诏,喜欢自己一回头,就有他的存在。
喜欢自己无论做什么事,总有他在一旁鼓励。
她十六岁了,并没有几个朋友,但因为有慕容诏在,她从未感受到孤单。
尽管心口闷闷的,也很痛,但苏莺儿依旧朝着他说道,“我知道,你很忙,回去吧。”
她的脸上带着一抹浅笑,她在告诉他,她不怪他。
他们长大了,事情便不再如小时候那样简单。
他们有各自承担的责任,并非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慕容诏知道自己这一走,便再也没有机会踏进苏府一步,而有些话不说,便再也没有机会说了。
他看着苏莺儿,一字一句的说道,“我很喜欢你,从小就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