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嬷嬷本想劝两句的,可话说完就发现霂王妃的脸色更难看了,当下就知道自己说错了话。
她立刻改口,“王妃,人分很多种,您和大皇子都是好人,你们没有害过人,更没有想过害别人,所以您不能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
“这样是对您的不公平,也对大皇子不公平。”
说到这里,凌嬷嬷叹了一口气,“其实谁都想简简单单的活着,可别人苦心孤诣的要害你,怎么都防不住的。”
“若是人人都没有坏心,就不会有事,难道王妃要把人心这样并不容易被猜透的责任担在自己身上。”
霂王妃没说话,依旧沉默。
凌嬷嬷又道,“王妃想想,如果所有人都如先帝六皇子那般心思阴毒,攻于算计,那还有何情谊可言?”
“如果不是大皇子心底淳朴,北安王怎么会和大皇子一直交好?如果不是您大度善良,十三皇子怎么会一直依赖大皇子?”
闻言,霂王妃抬眸看向凌嬷嬷。
凌嬷嬷安慰道,“您和大皇子身上的优点是别人没有的,正因为这样,就更不能因为别人的错让自己自省。”
霂王妃本想说些什么,但对上凌嬷嬷的眼神后又觉得自己好像说什么都是多余。
她无论说什么,凌嬷嬷总能找到角度安慰她。
她在继续纠缠下去,无异于是给凌嬷嬷添麻烦。
于是,霂王妃点了点头,假装自己都听进去了。
看着凌嬷嬷离开,霂王妃侧过身去,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虽然凌嬷嬷说的,她大部分都认可,但心里也清楚,其实凌嬷嬷故意模糊了一些重点。
有心计有算计,不等于要害人。
如果她和大皇子足够聪明,能懂得提前部署,能对所有形式有敏锐的察觉的话,就不会被人打得措手不及。
他们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还谈什么善良。
在权势的打压下,生命受到威胁,善良和淳朴只是一个笑柄罢了。
霂王妃睡不着,但又不能辜负太后体谅她的一番苦心,便逼着自己闭上了眼睛。
相比同样大着肚子,还在救治外公的苏云落,她能做的也就是强迫自己休息。
……
又过了大半个时辰,苏云落终于从暖房里出来了。
苏老爷子躺在床上还没醒,小茶正在为他挂吊瓶,为了防止挂吊瓶的手冷,还特地准备了装热水的皮子,暖在苏老爷子的手臂下。
太后躺在贵妃榻上小憩,听到动静也没起身,是凌嬷嬷走过去,将苏云落扶到炭盆胖坐下。
等苏云落喝了茶,又吃了两块点心,太后这才偏头问她,“如何?”
这么一问,慕容星也朝着她看了过去。
苏云落吞了一口水,也没卖关子,直接说道,“还好,溶脂香是真的。”
虽然她这么说了,但太后的神情依旧没有放松,追问道,“还好的下文是什么?”
苏云落叹气,她就知道根本瞒不过太后。
“外公的病情耽误的时间太长了,这一次虽然祛除了蛊虫,但身体机能受损很严重。”
“我只能尽力给外公医治,至于外公什么时候醒来,会不会醒的问题,我也不知道。”
黔驴技穷,说的大概就是这个情况了。
她已经用上了最先进的医疗技术,却依旧保证不了结果。
闻言,太后怔了一下,过了一会,才说了一句,“尽人事,听天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