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立刻命人把林一送出去,但谁也没有想到,慈安宫的密道出口就建在太后的床下面。
苏云落感慨不起来,只有千头万绪的愁。
想到顾明候的身份和他阴狠的手段,不禁脊后发凉。
苏云落担心盛北寒,她怕这封信送的有去无回。
霂王妃则担心大皇子,也不知大殿上的情况如何了。
一个时辰后,慈安宫里出现了一个身影。
是先帝。
他进出慈安宫并没有任何阻拦,因为宫中上下全都听他的话。
慈安宫虽然有衷心的奴婢和太监,但先帝身后的人遇见反抗的人就杀无赦,所以一听到外面的动静时,太后就立刻让凌嬷嬷出去。
在凌嬷嬷的示意下,没有人拦着反抗。
因为大势已去,他们不必拿着自己的命去做无谓的牺牲。
苏云落看着那人步伐矫健的走进来,眼神眯成了一条直线。
他这个样子还真不像是岁数那么大的老人。
太后即便保养的很好,而且在她的督促下练习五禽戏,但也没有这么矫健的步伐。
先帝与太后的目光直勾勾的对上,一时间火花四射。
太后也是不服输的人,朝着先帝冷哼了一声,“怎么?还需要哀家给你行礼?”
“你我就不必如此了,都这把年纪了,还在乎什么虚礼?”
说着,先帝的目光看向一旁站着的苏云落等人,“倒是这几个孩子,难道不该给祖父行礼吗?”
他笑着说,“祖父有好东西赏!”
如果抛开大环境不算,他这句话,这个样子,还真像是一个和蔼的祖父。
可他手持血淋淋的刀刃,却故意做出和蔼的样子,就像是一个不知罪恶的魔鬼。
“不许行礼,哀家好东西多的是,不少你那从土里刨出来的东西。”
太后疾声厉色的吐出两个字,“嫌脏!”
“你是一定要跟我斗嘴到底了。”先帝先前温和的脸色逐渐阴沉下来,那种狠厉透着蚀骨的血腥。
这才是他本来的样子。
他这个人,从里到外都透着血腥味。
“哀家跟你斗什么嘴?”太后站了起来,走到先帝面前与他对立,气势上一点都没输给他。
“哀家知道你什么嘴脸,所以不用在这惺惺作态,有什么话就直说,别在这装什么祖父,哀家听着恶心。”
这话,她刚才在大殿上就说过了。
从他出现,她嘴里就没一句好词。
先帝认真审视着眼前这张脸,不得不说,苏莺儿老了。
虽然眉眼间还依稀有以往的模样,但老态龙钟的脸可真是一点都让人喜欢不起来。
她没了以往青春靓丽的样子,但那张嘴还是一样的伶牙俐齿。
可能,这就是她值得自己惦记的唯一优点了。
还是自己年轻一些,摘掉胡子,看着像是三四十岁的年轻男人。
但一想到再过个几十年,他的脸也会和苏莺儿一样布满皱纹,他就觉得讨厌。
“你身体不好,我不跟你吵架,我来找苏云落,你去坐那歇着吧。”
先帝和太后说话的样子就好像还是一对夫妻,言语间透着关怀。
但在这的谁都不是傻子,谁都听得出来,这语气听着软软的,却句句都是命令。
苏云落不想让太后难做,便主动走了出来。
“我在这,不知道您找我有什么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