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食烟进了后院,乔烟绾这才低声道:“食烟,你有没有办法,查查黄宇之前喝的都是哪种草药,我怀疑他的身体跟那严掌柜给的草药有关系,那种东西,估计是让人断子绝孙的,我希望能帮黄宇恢复。”
食烟微微点头:“一会儿吃完饭的时候,我帮他看看,不会让他难堪的。”
食烟知道乔烟绾这般偷偷摸摸的跟自己说,必然是要照顾那黄宇的小情绪和自尊心,也是应了下来。
饭菜上桌,黄宇怯生生的坐着,双手乖巧的放在膝盖上,不敢有所动作。
乔烟绾笑笑,道:“赶快吃饭吧。”
黄宇试探性的拿了一下筷子,见食烟和乔烟绾都还没有动筷子,也便放了下来。
乔烟绾有些好笑的问道:“怎么了?为什么不吃啊?”
“在音律司,我们是不能和严掌柜同桌吃饭的,都是等有客人来的时候,才可以稍微的吃一些,不然会服侍不了客人。”
说完这些话,黄宇的头越发的低了下去。
乔烟绾摸了摸他的脑袋,笑道:“这儿不是音律司,我们没有尊卑的,以后你想吃便去吃,若是自己会做饭的话,随时都可以去厨房做一些,你还在长身体的阶段可不能饿着了。”
黄宇这才抬起头来,感激的看着乔烟绾,一时间竟忘了吃饭。
食烟趁机拉住了他的手腕,让他接住筷子,食指在他的手腕上轻点,心中便已经了然。
看着黄宇吃下饭,食烟这才不动声色的冲着乔烟绾微微点头,表示黄宇的身体他可以医治。
乔烟绾不由得笑了笑,看来黄宇应该还没有进音律司太久,不然的话,怕是真的要彻底断子绝孙了。
食烟收拾了一间厢房让黄宇睡下后,这才到院中,趁着月色还亮堂着,又配上了几服草药,可以医治黄宇的疾病。
乔烟绾有些忧心的看着他,道:“黄宇这孩子,实在是太可怜了,如今对着我们,也是一副怯生生的模样,倒是有些放不开。一般来说这个年纪的孩子,不都是最活泼好动的吗?”
“这我倒是不清楚。”
食烟微微摇头,他自幼便生活在荒无人烟的地方,习惯了独自一人,一直是冷冷清清的过,也不能明白乔烟绾口中的活泼好动是什么意思。
乔烟绾这才想起食烟是个这样的人,尴尬的笑了笑。
食烟看了她一眼,道:“我知道你的想法,黄宇确实是怕生了一些,也是和他的工作环境也关系,以后也不方便和你在外头照顾客人,便让他跟着我学一门手艺,在里面种植药材吧,以后也饿不死。”
乔烟绾惊喜的笑了笑:“你真的愿意将这等手艺教给别人啊。”
食烟的这门手艺可和别的不同,学会种植名贵的药材,到哪儿去,可都是香饽饽。
就拿现在的药铺收益来说,食烟只要用一点点的成本,就可以换到这样的一张药铺,收益是一直在高升。
而且卖名贵药材接触到的都是一些有权有势的人,若不是食烟没这个兴趣,还能够认识不少权贵的人。
先别说黄宇和食烟并不熟悉,就连乔烟绾和食烟相处这么久,也没有见食烟要将种植药材的手段交给自己过。
许是看出了乔烟绾的心思,食烟道:“你和他不一样,你走到哪儿都能养活自己,做生意的头脑比我要好,但是黄宇不行,他年纪不大,又只学过接待名贵客人的门生,现在离开了音律司,就等于断了生活来源,若是不交给他一份好养活自己的手艺,他很快就会穷途末路的。这种植名贵药材的手段,可能全天下只有我一人知晓,但对我来说也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手段,找一个人传承到也无妨,你若是想学,尽管来学便是了,我哪次摆弄这些草药的时候避开你了?”
“这倒也是。”
乔烟绾笑了笑,食烟虽然从未主动提起要教自己种植药材的手段,但是也从未遮遮掩掩的,倒是坦然。
食烟未曾提起,乔烟绾自然也不会随意的去偷师,不过食烟既然这般说了,乔烟绾日后必然也不会和他客气了。
“这些药材,吃上个半个月,再配上你之前开的治疗肾虚的毛病,可以让他恢复一些精气神,至于治疗他那方面的药材,等到肾虚治好之后再吃也不迟,这事,你看看要不要告诉他。”
食烟将药材递到乔烟绾的手上,将选择权留给了乔烟绾,他是当真无法对一个孩子说出那种话来。
乔烟绾耳根微红,她自然也是说不出口的。
“那就不说了吧,就告诉他是恢复身子的,吃下去便是。”
乔烟绾收好药材,对着食烟笑了笑。
黄宇身世可怜,如今身子还被糟蹋成这样,能帮他保留一些尊严自然是好的,黄宇倒是也愿意信任她,想来不会过多的怀疑的。
“若是那严掌柜再带人来这里看病,不管身世多么凄惨,你可都不许再买下了,住不下了。”
食烟知道乔烟绾心软,生怕她将音律司的人通通给赎回来,看乔烟绾这架势也是不缺钱,但他这毕竟是一个小小的药铺,总不能变成接纳音律司男子的地方吧,说出去,太古怪了一些。
“我知晓了,黄宇是因为年纪小,未来还可以补救,又被严掌柜在大街上说的没得面子,我这才将他赎回来的。音律司的其他人,都已经习惯了音律司的氛围,也不会太愿意离开的,而且年纪大了,便学不了别的手艺了,我哪儿会那么同情心泛滥,你放心吧。”
乔烟绾有些哭笑不得,黄宇这个年纪都买到五百两银子了,还是身子不好的缘故,严掌柜也是不想要他了,若是换了其他人,这价格还要高上许多,严掌柜也不会轻易放人。
再说,还有一个景煜容虎视眈眈的盯着呢,她哪儿敢在那音律司随便卖人,传出去自个儿的名声丢了不说,还会刺激景煜容。
她又不是那种做事情毫无分寸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