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乔正中怔愣了一瞬。
当年乔烟绾的母亲褚明翠医术了得,悬壶济世,为自己也攒下了一片家业。
只是碰见了乔正中这个渣男,将所有的家产倾囊相授。独独漏了这间药铺,也正是如此,才会在弥留之际想起,说了留给自己的女儿,也算个念想吧。
“是,怎么?”乔正中挑眉看她,不知道她又要闹出什么幺蛾子。
“那铺子呢?女儿也将要成婚了,我娘亲的嫁妆也该是还给我了吧?”
脸上带着冷笑,乔烟绾眼神直勾勾的盯着乔正中,说道。
先不说这本就是属于原主的东西,再者,她要在这个世界立足,钱财自然是少不了的。
这样一个铺子,不拿白不拿,何况本就是她的!
“你一个大家闺秀,拿着铺子作甚?!待你出嫁时,我自会给你带进嫁妆中的!”
见到他又摆出父亲的威严,乔烟绾不怒反笑。
“看来,父亲是不想和我好好谈了。”
“你到底什么意思?!”
重重的把筷子拍在桌上,乔正中承受不住这般压抑的气氛,脸色越来越难看。
他开始觉得,面前这个女儿,要比他曾经面对过的尸山血海还要令人头皮发麻。
微微抬起下巴,乔烟绾眼神很是平静,她耸了耸肩,一脸无辜的说道:
“父亲这话可就太严重了,女儿只是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而已。”
笑容慢慢在她的嘴角扩大,乔正中看在眼里,却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如果父亲执意坚持不放手,那女儿只能上禀陛下,说父亲大人把持着娘亲的遗产,借嫁妆之名来藏私。”
轻飘飘的话语仿佛千斤坠,压的乔正中憋红了脸,也说不出半个字。
他咬牙指着乔烟绾,半晌只说了一个字:
“你!”
“还请父亲三思呐,您一个大将军,也不至于为了一个小铺子,闹到皇上跟前失了君心不是?”
乔烟绾脸上挂着盈盈浅笑,却晃得乔正中眼睛生疼。
稳稳的拿住对方的死穴,她根本不怕对方不松口。
乔正中气急,猛地站起身,死死盯着乔烟绾。
一旁的刘氏面带惶恐的拉开距离,心里却早就乐开了花,恨不得添油加醋让乔正中立马整治乔烟绾。
不过经历先前那一遭,这回她学聪明了,闭着嘴看戏。
半晌,乔正中才铁青着脸甩出一句话:
“好!你要就给你!”
言毕,狠狠拂袖而去。
他到底还是低了头,不愿为这点小事捅到景辞宣面前去。
乔烟绾脸上笑意不减,如墨般的眼珠紧盯着刘氏,慢悠悠的又开了口:
“该是我的,就得是我的!以前被你们霸占了,从今日起,我便会一件件的逼你们吐出来!”
“你什么意思?”刘氏拧着眉头,心中不祥的预感升起。
“什么意思姨娘还不明白吗?这些年我作为将军府嫡小姐,还有一品衡阳郡主的月俸赏赐,劳烦姨娘今日之内悉数还给我。”乔烟绾也跟着起身,冷冷的说道。
这些年原主的那些月例银子,可也是一笔不菲的数字,她自然不愿意白白便宜了刘氏。
丢下这句话,乔烟绾也不管刘氏,就跟着乔正中边走边道,“择日不如撞日,女儿现在就陪父亲去取地契。”
未免夜长梦多,她还是得早日把铺子的地契拿在手里才是上策。
横了她一眼,乔正中倒也没再说什么,黑着脸直奔书房。
见状,刘氏也坐不住了,忙放下筷子,跟在二人身后,心中忐忑不安。
“拿好!”
从书房里翻出那张泛黄的地契,乔正中拍在桌上,脸色不善。
乔烟绾笑了笑,毫不在意他的态度,仔细瞧了瞧地契,确认无误后才收回怀中。
看到她这幅小心谨慎的模样,乔正中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没好气的说道:
“不过一间破药铺罢了,你这模样倒是追债的一般!”
“对啊,不过是一间药铺,父亲为何推三阻四不肯还给女儿,偏生要霸占着呢?”
斜视着乔正中,乔烟绾脸上挂着笑意,眼底的讥讽之意却一览无遗。
“你!”
又被噎了一句,乔正中指着她,怒目圆瞪。
“好了,既然地契归还了,女儿就不打扰父亲了,先行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