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吴影和贾明逃走后的不到十分钟,侯二兰匆匆忙忙地往回赶,她的手里还真的拎着酒肉,身后跟着几个人。
其中一个上了年纪的人问:“老三家的,就龙龙那个样子,能看住他们吗?”
“二哥,我出来时把门反锁了,他们肯定还在家我等着我回去。”
马家营子马家当然是大户,百分之六七十都是同宗。
侯二兰从县城告状回来之后,心里就老觉得七上八下的,总感觉好像有点不对劲儿,但有搞不清楚那里不对劲儿。
于是侯二兰就去找了马三虎的哥哥马二虎,还有马三虎的几个堂兄弟,说了她去县委告状的这件事。
经过马二虎和几个同宗兄弟经过分析了一番,有些人觉得这件事不靠谱,有可能是侯二兰上当了。
但还有一些同宗认为,有可能真的是为马三虎翻案的。
由于双方对这件事的看法不同,各执一词差点还给吵起来。
最后大家一致决定,等下次这两个人再过来,就让侯二兰立即通知他们,大家一起过去好摸摸这两个人的底细。
如果他们真是给马三虎翻案的,那就由大伙作陪,好酒好菜地款待人家,表示一下谢意。
如果他们真是骗子,想拿侯二兰当枪使,那就大家一起上,抓住他们去报案,也好为侯二兰将功赎罪。
所以侯二兰这才急匆匆出去,一方面真的是买酒买肉,另一方面是召集大伙过来,也是做了两手的准备。
由于是下雨天,大部分的人已经睡下了,同宗们听到侯二兰说那两个人又来了,都穿上衣服,赶紧和侯二兰一起过来。
其中一个小伙子眼尖,远远就看到侯二兰的屋门开着,赶紧说:“三婶,那两个人是不是跑了?你们的家门开着!”
侯二兰仔细一看,家门的确已经敞开,侯二兰边走边气呼呼骂她的傻儿子:“真是个没有一点用的东西,连这点事都靠不住。”
说话时小伙子,赶紧跑了几步,进屋一看当时就傻眼了,傻子已经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小伙子推了两下毫无反应。
小伙子哪见过这场面啊!惊恐之下就大声喊道:“二伯,七叔,三婶,你们快点来看呀,龙龙哥好像是死了!”
“啊!”侯二兰双腿一软,立即摔倒在地上。
自从马三虎坐了牢,马蕴珏和马龙离了婚之后,娘俩就相依为命。
随着小伙子的这一嗓子,真如晴天霹雳一样,把侯二兰给吓傻了。傻儿子要是走了,自己以后真的是孤苦伶仃了。
众人赶紧把侯二兰扶起来,搀扶着她进屋,见马龙直挺挺躺在地上。
侯二兰赶紧坐在地上,把马龙的脑袋放在膝盖上呼唤着:“龙蛋儿,你别吓唬妈,你眼开眼睛看看妈。”
虽然她的儿子傻,但是特别听话顺从,从来也不去害倒别人。
村里人都挺喜欢这个她这个傻儿子,谁家要是有好吃的,只要是看到了龙龙,就会毫不吝啬地拿一些出来给马龙吃。
马二虎也赶紧蹲下身,摸了摸马龙的脉搏,又翻开眼睛看了看。
然后马二龙的嘴一瘪,随之老泪纵横:“老三家的,龙蛋儿已经没。没了……”
“龙蛋儿,我的儿……”侯二兰一听龙龙已经死了,一口气没上来就昏厥过去。
众人急忙呼唤,马二虎赶紧掐人中,好半天侯二兰才苏醒过来,随即就是嚎啕大哭,在场的人都陪着流泪……
片刻后那个小伙子擦了擦眼泪,咬牙切齿地骂道:“马勒戈壁的,怎么能对龙龙哥下狠手,弟兄们,他们肯定跑不远,跟我去逮住他们!”
“走,逮住扒了他们的皮!”
“对,抓住他们替傻哥哥报仇!”
随着小伙子的号召,几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立即响应,眼里都迸发出复仇的火花。
马二虎毕竟上了岁数,头脑很冷静,怕年轻人在盛怒之下做错事,赶紧对这些年轻们人说:“把他们捉回来就行,咱们千万不能干违法的事,交给政府去处理。”
第二天吕天赐就接到周铁钢的电话,马蕴珏去了检查委之后,吕天赐就让周铁钢打听消息,也好提前做出应对措施。
周铁钢一大早突然来电话肯定有重要消息,吕天赐接通就问:“铁钢领导,怎么样了?”
周铁钢非常愤怒地说:“天赐领导,对不起,昨天下午陈刚和杨鹏私下决定,要对蕴珏同志上措施,我出面极力去反对,可是无济于事,不过我已经直接向市检查委检举他们这种滥用职权的行为!”
吕天赐赶紧安慰道:“铁钢领导,其实他们这么做,早在我的意料之中,你也不要太自责,你已经尽力了,放心吧!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坚信蕴珏同志能经得住考验的。”
周铁钢冷声说:“天赐领导,我不能容忍他们无法无天的行为,就凭一些子虚乌有的东西,没有经过认真调查核实,就对蕴珏同志采取措施。我不是把个人情感带到工作中,这是作为一个检查委干部起码的良知和责任,我的实名检举材料已经寄给市检查委,相信市检查委不会容忍他们的行为!”
周铁钢也清楚吕天赐不让他有过激行动,这也是在保护他。
可是周铁钢的性格耿直,岂能就这么看着马蕴珏受到不公正的待遇,昨天连夜写了检举材料,今天就直接寄到市检查委,而且还是实名检举的。
市检查委肯定不会无动于衷的,县检查委副领导实名检举县检查委领导和常务副领导滥用职权的行为,市检查委能不闻不问吗?
吕天赐说:“铁钢领导,谢谢,我坚决支持你的做法!”
如果周铁钢的检举信没有寄出,吕天赐会坚决阻止他这么去做。
可是信都已经寄出去了,再说什么也没有作用,现在已经是覆水难收。
所以吕天赐只能硬着头皮,表示支持周铁钢。
周铁钢这么做,也是为替马蕴珏鸣不平,吕天赐不能寒了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