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做什么?”
司北顾脸上的柔情转瞬即逝,阴鸷的眼神透着森森的寒意,却也颔首准许。
“臣弟参见王上,见过圣女。”
一抬起头,司渐深灼热的视线便一直落在江夜阑的脸上,久久不曾离开。
他只能远远观望的圣女,而如今却卸下了面纱与高座上之人把酒言欢。
不知怎的,好似有一株嫉妒的藤蔓在死死地缠绕着他的心口,紧到窒息。
“来人,看座。”
司北顾大手一挥,司渐深坐在了江夜阑的对面,目光中的试探迟迟不曾褪却。
本以为黎鸢只是发了失心疯,竟不想着了魔的竟是司渐深。
只可惜,那圣女不过是一把把带着影子扎在司渐深心口上的刀罢了。
令他彻夜难眠的利器,司北顾岂有放任不用的道理?
“圣女难得出谷,不如便四处游一游,赏景?”
“在下正有此意,只是人生地不熟,怕生出了什么事端。”
司北顾嘴角的笑意加深,微微后仰,“真是巧了,端王闲散,倒是不错的陪玩人选。”
江夜阑指尖微顿,杏眸弯弯,笑意却不达眼底。
“王爷可是有妇之夫,这要是让王妃知晓,也不知日后还能不能见到师兄师父。”
她不经意调笑一句,却让司北顾的表情有片刻的僵硬,必然是猜到了黎鸢私下的小伎俩。
该死的黎鸢,净坏他的好事!
江夜阑婉拒过后,独自一人便乘着马车出宫,前脚刚刚踏上马车,身旁就被一只大掌撑住。
一转头,司渐深刀削的面庞倒映在她的眼底。
三年不见,他倒是消瘦不少。
“本王有要事想同圣女商议,可否叨扰尊驾?”
向来简单粗暴的男人如今眼底满怀柔意,情深意切地望着她,可那目光……好似在寻找着谁。
又是想寻第几个阿兰?
江夜阑嘴角微勾,她倒要看看司渐深能有什么招数。
宽敞的马车内,平坦的小路不时有浅浅的颠簸,江夜阑却稳坐如钟。
“王爷有何事?”
她下颚微扬,当初一直瞻仰高高在上的男人,如今只是她余光中的一角。
此刻她已经没有当初的情深了,她一次次提醒自己。
衣袖下的指尖深深嵌入皮肉之中,对手心的疼痛早已经麻木。
司渐深喉结微动,目光热切,“传闻得圣女者得天下,如今帝王昏庸懒怠,当下盛世不过是本王最初励精图治的结局,若得圣女相助,民心所向,高位之尊自然是唾手可得。”
他的雄心抱负和野心昭然若揭,反倒是气笑了江夜阑。
好一个得圣女者得天下……
几个字好似细密的针狠狠地扎在她的心口上,眼眶的酸涩昭示她终究挣脱不开情深的束缚。
掌心的湿润和弥漫着淡淡的血腥之气于她而言如同羽毛轻拂,甚至比不上心口窒息的冰山一角。
倒叫她仅残留的一点温情都毁的彻底。
心底滋生出最恶毒的想法,聚集着最大的恨意,却也强迫自己压下心口的颤抖。
“王爷这计划好生无趣,我不过一介圣女,与王爷共谋大事,图什么?”
她笑意正浓,若是目光能化作利刃,她的目光早带着万千恨意将他捅得千疮百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