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替我入宫的纳兰公主……”
她们素未谋面,她却替自己承担了苦楚。
魏善祭眼神微微闪烁,“当年老夫陪着她一同入了东宫,后来司北顾发现她并非真正的纳兰,便暴怒一场。后来老夫调查她的死因时,发现她并非是传言中的突发疾病暴毙。”
“而是被生生凌虐致死。”
江夜阑猛地转头,撑着身子坐起来,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你们就是这样将一个无辜的姑娘推入地狱的?”
她心中顿时生出浓浓的愧疚感。
为了她的苟活,牺牲了一条人命。
她最最敬爱的母后,也是操控布局中的头领。
“不是这样的,阿兰本是街坊中的一名女妓,是她担心她自己无能力照顾好父母,便以此作为交换央求王后让她顶替你的身份,前去和亲。”
“你阿娘一直将你视作心尖上的宝贝,自是不忍心看你受尽苦楚,她一直嘱咐我要照顾好阿兰姑娘,从未有过丝毫的亏待。”
魏善祭苦口婆心地解释道,回忆起王后对他的嘱托,心中有愧。
他到底还是没有护好公主。
江夜阑的泪水划过脸颊,心中沉重的负罪感久久不散,她双腿蜷缩起来,喃喃,“那又有什么用,阿兰还是替我去死了……”
“公主……”
“不要这么叫我!”
江夜阑大吼,依靠着恨意度过的每一天变得毫无支撑力。
她有什么资格恨?
自己也不过是杀害阿兰的凶手之一!
魏善祭还想再劝,却被涧尘伸手拦住。
“让她静静吧。”
突然知道身份,总会有巨大的冲击。
更何况,阿兰的死对她来说无疑是一道负担。
……
大理寺牢狱之中,昏暗潮湿,虫鼠乱窜,恶臭无比。
任凭再尊贵体面之人,沦落下狱,终是狼狈。
“说!你刺杀王上,到底是不是意图谋夺王位!”
“速速签字画押,早日赴死,结束痛苦,这才是你的路!”
挂满倒刺的长鞭,一下又一下地抽打在被束缚在墙上的男人。
本是那墨绿色的衣袍,如今却染上了血水和泥泞,原本的正冠却成了散乱的墨发。
“本王无意谋反。”
任他身上的伤口细密复杂,眼中的坚定却丝毫未变。
司渐深剑眉紧蹙,垂下头。
几名狱卒倒是像泄了气的皮球,喘着粗气坐在木板上,面露难色,“这该如何是好?端王可真是块硬骨头,难啃得很!”
“上头可是吩咐了,一定要赶紧让他松口,否则要的可是咱们的脑袋!”
歇了片刻,众人饮了一口酒,拿起手中的长鞭,就要继续严刑拷打。
长鞭高高扬起,正要落下。
“王上驾到!”
刑房众人,纷纷下跪,“拜见王上。”
司北顾淡淡看着挂在墙上的司渐深,轻扯嘴角,“如何了?”
狱卒身子一颤,下意识的往后蹭了几步,“尚……尚未认罪。”
本以为自己就要人头落地,却听见司北顾吩咐道,“都退下吧。”
“王上,您一人恐怕……”
司北顾嗤笑一声,眼神轻蔑,“你看他如今的样子,伤可见骨,岂能伤的了朕?”
闻言,众人纷纷退下。
饶是仰视,司北顾仍是一副胜利者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