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渐深却不肯放弃,还想要上前追去询问,这才走出两三步,猛地喉头涌上一股腥甜。
“王爷!”
最后只听见凌霄的一声呼唤,便生生栽倒在宫门口。
马车上的江夜阑走得越来越远,饶是动静再大,她也不曾回头看一眼。
魏善祭见此,心中欣慰。
“阑儿心境成长了,懂得放下了。”
“不放下,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江夜阑低下头,而一旁的涧尘却若有所思。
此次魏善祭出山并不打算久留,而是借道将涧尘一起带回。
江夜阑因着心中执念之事尚未完成,便不打算同他们一道回去。
“糖葫芦,好吃的糖葫芦。”
江夜阑望着那插在木杆上的糖葫芦出神,脑中响起熟悉的声音。
男人语气轻快宠溺,眉间带着柔和的笑容,“阿阑今天很乖,给你带了你最爱吃的糖葫芦。”
阴晴不定的司渐深在她的印象里,唯一把糖葫芦递给她时的眼神,最温柔。
她目光变得惆怅,一个神游之间,晃到了端王府后门口。
江夜阑想要离开,可脚上却如同灌了千斤重的水泥,久久动弹不得。
罢了,就进去瞧一瞧司渐深死了没。
夜风掀起衣角,无人察觉屋顶之上落了一个人的身影。
“不长眼的狗东西,敢拿这些上不了台面的糊弄本王妃!”
江夜阑心中一震,黎鸢的住处怎会挪到了这偏僻的西角小屋?
她伏下she
子,只见婢女不住地在地上磕头求饶,“王妃……奴婢并无此意啊,只是府中实在是抽不开身,下头的人懈怠了……”
“还有什么事情比本王妃的肚子里的世子更重要?”
此话一出,江夜阑险些要跌落下去。
黎鸢……怀了孩子?!
江夜阑震惊,黎鸢怀了孩子……
她的指尖开始有些发冷,心中不住地颤抖。
心口中的酸痛感不住地蔓延开来,好似千万把匕首将她的心脏狠狠剖开。
她的孩子当初就要随着一碗红花流掉,这个毒妇的孩子就能留下。
心口的堵塞感如同潮水般席卷而来,好似钳制喉咙一般的窒息感,分外难受。
司渐深口口声声说三年里对她念念不忘,忏悔不已,真是讥讽。
他倒是与黎鸢夫妻同心,还有了个孩子。
难道当初满心满眼的她就不配生下他的孩子,而黎鸢的孩子就配平安长大?
凭什么!
江夜阑心中怨恨,黎鸢当年笑里藏刀的模样记忆犹新,可分明是罪恶之人,却活得风生水起。
她恨,恨老天不公。
本想一走了之,好巧不巧身下的瓦片松动,江夜阑心下一慌,不小的动静引来了黎鸢的注意。
“谁在那里!”
黎鸢一声厉喝,江夜阑的身子倚靠在墙后,此番状况,已经避无可避了。
“呵,原来是圣女?”
黎鸢看到江夜阑,眼中迸发出幽光。
江夜阑拿着手中的一把花草,不紧不慢道,“这小院的虫草生的极好,我也没想到王妃竟在此处住下了。”
此话一出,黎鸢的面上有些不好看。
堂堂王妃被安置在偏僻小院,实在是丢人。
黎鸢却挺了挺腰身,厉声道,“如今本王妃可是双身子的人,夫君怜惜本王妃,特意寻了一处幽静的院子,这等心意,本王妃不得不领啊。”
趾高气昂的炫耀,煞有其事地抚摸腹部,在江夜阑面前红果裸的张扬。
如今她有了孩子,好叫那些意图爬上王爷的床的贱人断了歪心思!
可江夜阑只是淡淡的扫了她一眼,淡笑道,“恭喜王妃。”
说罢,便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