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说,自己这种反常的不安,是某种本能的感应?尤其是现在,她竟有些担忧起那个年迈的国君,以及,可能已经领兵抗敌的萧翼。
可是,东陵无绝竟然对此事束手不管,这还是很出乎她的意料。不管怎么说,西楚毕竟与两国都有联姻,如果他愿意从中劝合,有穷国应该多少会卖他点面子。为什么他要置之不理,还叫人瞒着她?
一路浑浑噩噩的回到了锦福宫,还未理清个头续,佳菇姑姑便来报道:“主子,国师大人来了。”
沐兰正满腹的疑问,顿时振作起来,道:“宣他进来吧。”又对伺候在旁的青梅青雪道:“你们在外面守着,不要让人来打扰。”
青梅青雪应声出去了,不一会,莫言便走了进来。
“有些日子没见了,你气色怎么这么差?”莫言一进门便将她细细打量了一番,道:“怪不得君上要匆匆安排你去龙潭山。”
沐兰看着他,幽幽的问道:“他让我去龙潭山,真的只是为了让我去调养身体吗?难道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莫言一怔,唇角掀起一抹笑容,看向她道:“如若不然呢?”
看他一副坦然的样子,沐兰也几乎怀疑自己之前所听到的,“我还以为,至少你不会对我说谎。”
她语气里多少有些笃定,莫言与她对视了片刻,才无可奈何的道:“看来,你是已经知道了。”
沐兰心里本还抱有一丝侥幸,希望那一切只是谣言,可听他这么一说,整颗心顿时凉了,“这么说,这一切都是真的了?夏凉国现在怎样了?”
莫言并不直接回答,只淡淡的道:“那又不是你的国家,你何必为他们担心?”
“谁说不是?”沐兰脱口而出,随即连自己也有些错愕,解释道:“我毕竟占着靳宁公主的身体,也有着她的记忆,我做不到无动于衷。”
“就算如此,这事也不是你能管得了的。”莫言直言不讳的说着,“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养好你自己的身体。”
“我是管不了,可是东陵无绝可以。”沐兰有些激动的站起身来,问道:“你告诉我,他是怎么说的?为什么要瞒着我?他是不是准备隔岸观火,当作不知道这件事?”
莫言微微有些诧异,却还是答道:“他有他的立场和原因,何况,这是有穷和夏凉的事,严格来说,他也管不着。”
“连你也这么想?”沐兰顿觉一股心火直往上冒,“你们男人眼里永远只有利益和权势,连一点情分也不顾,既是如此,那我自己去管好了。”
“你这是怎么了?”莫言越发的觉得她不对,以她的心性,不至于这么冲动才是。情急之下,伸手一把擒住了她手腕。
“你做什么?”他脸上的严肃表情吓了沐兰一跳,本能的便想挣扎,却被他牢牢握住。只不过片刻,莫言神色中却闪过一丝震惊,不敢置信的看向她,好像她是什么异形物种一般。
一时间,沐兰也静了下来,不安的道:“有什么不对的吗?”
莫言沉默的看了她半晌,才道:“我若是说了,你可别害怕。”
他越是这样说,沐兰越是心里发毛,“难道说,我真的已经病入膏肓了?”
莫言摇了摇头,道:“这倒不是,可是,也好不了多少。”
沐兰只觉浑身血液也要凝固了,呆呆的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莫言直视着她,却像是在看着另外一个人般,一字一句的道:“意思便是,靳宁公主可能还活着。”
靳宁还活着?沐兰一时还有些懵懂,但随即便反应过来,顿时宛如一盆凉水从头浇下,让她全身寒毛都竖了起来,“你不会想说,我不是沐兰,而是靳宁吧?”
“你不用这么害怕。”莫言握了握她冰凉的手心,道:“我也还不是很确定,只是我能通过你这个身体,感觉到另一个灵魂的存在,你最近是不是常想起一些靳宁公主才有的回忆?”
沐兰点了点头,以往,那些回忆就像是一部曾经看过的电影一般存在于她的脑海里,只有需要时才会一点一点被追索出来。可这段时间里,她会时不时的挂念起夏凉国的那些人和事。她一度以为这是她身体不好,将命不久已才有的征兆,却从未想过是莫言所说的这种可能。
“那你的意思是说,我和靳宁现在同时存在于这个身体里?”沐兰分析着他的话,只觉得头皮阵阵发麻,“那这岂不是精神分裂?”
“精神分裂?”莫言第一次听说这个词,但细究其字意,觉得倒也贴切,道:“虽然我也从未遇到过这样的事,但事实恐怕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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