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支书为自己说话,老太太一下子就跟找到撑腰的了似的,立马就往地上一坐,拍着大腿哭喊起来。
“我命苦啊,我养了个白眼狼,别人家养个儿子给养老送终呢,我养个儿子专门把我往死里气,还嫌我死的不够快呢!老天爷啊,我怎么命这么苦啊!”
这下,可把支书看得尴尬死了,哪怕老太太是干打雷不下雨,被路过的人看见也难为情啊,还以为他们欺负人呢!
他刚才是想帮着劝和呢,怎么反而激化了矛盾!
支书见陈青岩和季清站着不动,连忙上前去拉老太太的胳膊,“陈老太,这大过年的,可不兴哭啊!”
老太太才不管是不是过年呢,反正只要有人劝着,她就能闹得更凶。
“我哭我的命苦啊,我家老头子命苦啊,病死在床上也没人管,儿子住新房子过好日子,给他爹一毛钱医药费不给啊!”
见这个劝法没用,支书连忙又说:“这大过年的家家户户都来亲戚呢,你这么闹腾,叫人家看了多丢人啊,人家背后讲谈呢!”
“讲谈去呗,我怕别人讲谈吗,我的大学生儿子都不怕,我一个老婆子有什么好怕的,人家说起来,我看看是谁没脸!”老太太倒是理不直气也壮。
支书无奈了,朝着陈青岩脸上看去。
陈青岩沉默片刻,干脆转身。
这样的戏码在他面前上演过太多次,说实在的,他已经麻木了,要不是心里惦记着爹生病了,他早就走了,根本不会给老太太表演的机会。
季清看陈青岩走了,也不打算管老太太了,直接对支书说:“支书,我回去吃饭了,你今晚有时间的话,过来咱们再仔细商量一下。
”
说罢,看也不看坐在地上大闹的老太太,直接去追陈青岩了。
老太太这下人都傻了,本来是装着哭,看着陈青岩决绝的背影,她当真有些心酸了,拉着支书咬牙切齿:“你看看!这就是你们眼中的大学生!连亲爹亲娘都不要了!”
支书人都快晕了,他也不明白陈青岩怎么就不管不顾走了,现在把陈老太这么个胡搅蛮缠的留给他解决,他可怎么解决啊!
陈青岩并没有直接回老季家,他看似是直接走了,其实是绕道,快步朝着红山根村走去。
季清跟在陈青岩身后,默默地陪着他。
她能理解陈青岩的担心,毕竟是最亲的亲人,哪怕过去有过许多的不愉快,在生老病死这种大是大非的问题面前,再绝情的人也会动恻隐之心的。
更何况,刚才支书都说了,老陈头病了有段时间了,陈青岩这个当儿子的,又怎么会不担心呢。
走到陈家老院子门口的时候,陈青岩停住脚步,扭头对季清说:“如果我爹真的生病了,我得拿钱给他看病。
”
季清点点头:“这是应该的。
”
陈青岩听到季清斩钉截铁的回答,微微松了口气,推开破旧的大门,超里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