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家里,孩子们已经做熟了饭菜,锅还热着,季清让陈青岩把大鹅洗了,自己则开始准备材料。
“娘,这是大鹅吗?”几个小孩围着陈青岩看,招娣开口问。
季清嗯一声,“等会儿娘给你们做铁锅炖大鹅。”
“哇!”招娣光是听这菜的名字,口水就馋得快要掉下来。
他们还从来都没吃过鹅肉呢!
小旺没有像招娣一样,瞬间就想到口味上面去,他托着下巴,看着白皮大鹅发出感慨:“原来大鹅拔完了毛,也比鸡大啊。”
他这没来由的一句,逗得大家伙哈哈大笑。
家旺摸摸小家伙脑袋,“大鹅当然大了,不然怎么叫大鹅,而不是叫大鸡吗?”
“也有大鸡吧。”盼娣想起村里有些人家养的鸡,尤其是公鸡,也是可大可大一只,跑起来威武的很呢。
“大鸡在大鹅面前都是小鸡,小小鸡,小jiji。”招娣说。
季清已经准备好了所有食材和调料,就等着剁肉了,她在一旁听到孩子们天真无邪的讨论,太阳穴突突突直跳。
唉呀妈呀,有些词汇她听在耳中,下意识的就朝着不好的方向想去了。
这都怪前世人们丰富的想象力,还喜欢玩梗,导致一些原本无比纯洁的词汇变得恶俗不堪,大庭广众之下都没法说了。
比如方才孩子们说的小jiji,大鸡吧,经受多年荼毒的季清,都没法正视这些词了。
再比如前段时间菊花开了,女孩子们便专门摘开得又大又密实的菊花,拿到学校里当毽子踢,有些闲着没事干爱好踢东西玩的男孩子也加入。
于是,那段时间,季清的耳边便都是“咱们去玩菊花吧”,“张二狗的菊花好”,“李四今天又弄坏菊花”,等等之类无比正常的话,却听得季清快要崩溃。
最痛苦的还在于,关于这件事,她不能跟任何人说。
唯一的办法,便是强行打断。
就像这一刻,季清听孩子们讨论鸡讨论个不停,看陈青岩已经洗好大鹅,立马道:“孩子们,你们去摆饭桌吧,等我把大鹅炖锅里,咱们就吃饭。”
招娣停下跟家旺讨论了一半鸡和鹅的话题,好奇问季清:“娘,那咱们现在就吃饭,大鹅什么时候吃啊。”
“大鹅晚上吃,还有明天吃。”
入冬了就是这一点好,什么东西都不怕坏,季清在院子里的大缸里一个一个摞上竹筐,里面能摆不少东西,最上面盖个大锅盖,也不怕落灰。
完全就是天然的冰箱,还不费电。
既然晚上还有大鹅吃,孩子们便没有像平时一样吃得饱饱的,而是故意留了肚子,等着晚上吃大鹅。
大鹅要炖一个多小时,炖了二十多分钟的时候,季清把切好的土豆块丢进去,和鹅肉一起炖。
没一会儿,鹅肉的香味便充满整个屋子,甚至飘出院子,在院子上方转一圈,朝着四面八方散去,传出好远。
一家人吃完洗完,鹅肉差不多炖好,季清把铁锅端下来放在一边,团好火炉,上炕和孩子们盘腿坐在一起。
招娣和家旺两双眼睛滴溜溜朝铁锅上看,季清看在眼里,憋着笑,轻咳一声:“大鹅晚上吃啊,现在,咱们要来开个小小的座谈会。”
“咦?”招娣顿时看向季清,“娘,座谈会主题是什么啊?”
开会得有主题,这是招娣摸出来的规律。
季清早就想好了,直接道:“座谈会的主题,就是总结这一年的发展和进步,想一想自己还有哪些可以提升的地方,总结过去,展望未来。”
家旺:“这不是过年的时候干的吗?”
“过年是大座谈会,元旦是小座谈会。”盼娣笑起来,看着季清,“娘,明天是元旦,所以你才开这个座谈会吧。”
季清当即称赞盼娣:“盼娣大姐聪明,说中了娘的意图。”
盼娣嘿嘿笑起来。
为了鼓励孩子们积极发言,拓宽思路,季清把陈青岩的包拿过来,掏出收音机,十分隆重的摆在炕桌上。
“来,今晚你们谁说得好,咱们就让谁启动咱们家的第一台收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