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没有将这个猜测说出来,她找王大帮忙:“你等会儿回去问问你娘,我们家老太太年轻的时候跟谁关系好,更准确一点是生孩子那几年跟谁关系好,你问完就悄悄告诉我,不要让别人知道。”
王大不知道季清为什么要问这个,但还是点头答应,“行,我吃完饭就去。”
听到季清要问这些,王大媳妇不禁好奇:“你还想昨晚咱们说的那些话呢?”
季清:“嗯,我得弄清楚她到底在做什么。”
“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你弄清楚这些干什么,要是被你家老太太知道,估计又要给你找事了。”王大媳妇没多想,随口道。
季清现在只是心里有疑点,所以并不对王大媳妇解释,只说:“反正我这两天也呆着没事干,说不定发现我们老太太的见不得人的秘密,以后她就不能这么嚣张了。”
王大媳妇眼睛一亮:“有道理啊!要是她有什么把柄被你抓住,以后你就能拿捏她了。”
于是,王大媳妇也赶紧催促王大:“你赶紧过去问问你娘吧,另外你记得啊,别说是季清问的,就说大家讨论呢,你有些好奇。”
听到媳妇的交代,王大连连点头,立马动身去了。
季清这时也吃完早饭,她帮着王大媳妇稍微收拾了下,随后便动身去老陈家。
农村里办丧事一般都是全村人发动起来办,所谓的人情换人情,到时候自己家有了事情也有人帮忙,而且这时候死了人都要杀羊,大家为了能吃口羊肉喝点羊汤,也都很乐意上办事的人家帮忙,如此一来,什么活都有人干,便也没什么可忙的。
所以季清过去的时候,村里的人们都坐在院子里,说话的闲聊的,没啥多的事情干。
季清穿着孝服,到灵堂跟陈青岩跪在一起,老大媳妇作为长子媳妇,身份比季清更重要,所以从昨天开始就一直在灵堂里跪着,此刻看到季清慢悠悠过来,心里挺不服气的。
但要她直接开口怼季清,她又不敢。
还是老太太进来,阴阳怪气骂道:“啧啧,城里人可终于睡醒了来了,知道的说这是我们家儿媳妇,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的千金大小姐呢。”
季清没理老太太,别过脸和陈青岩说悄悄话。
老太太瞧见了更是一肚子气没处撒,气得脑瓜子嗡嗡嗡的疼,嘴里絮叨骂道:“要说心眼子多还是你们,看看把外面那些人摆弄的,一个个净向着你们,我这个老婆子大半辈子的冤屈,是再也没人听了,厉害啊,你们可真厉害啊。”
跟刚才一样,还是没人理她。
老太太自讨没趣,又不好在老陈头灵堂里跟早上一样再闹一次,只能跺跺脚出去,拉住别的老婆子说季清的不是去了。
余光瞥见老太太出去了,季清压低声音问陈青岩:“你还好吗,困不?”
“能行,昨晚我跟大哥换着睡了会,不是很困。”说完他又对季清说:“这儿有我呢,你可以忙别的去。”
季清摇摇头:“我也没别的事忙,跪着吧。”
外面这么多人看着呢,她要是不跪着做做样子,又得给老太太留下话柄。
老陈头的亲戚们下午才过来,村上的人昨天也都祭拜过了,所以灵堂里没什么人进来,灵堂里大家都各自聊着天。
老大一家在进门的左手边跪着,季清和陈青岩在右手边跪着,还有一些老陈头的兄弟的儿子孙子,也算是亲孝子,在后面跪着。陈芬芳作为女儿本该也来跪着的,但她刚生完孩子身体还没缓好,所以就没来。
听旁边的人说,陈芬芳这胎生了儿子,可把她高兴坏了,高成进也因为得了儿子,最近规矩了不少。
陈青岩从昨晚到这会儿都没怎么说过话,这会儿季清来了,话也多了起来,他悄悄对季清说,他已经识破了老太太的计谋。
季清好奇:“什么计谋?”
“爹过世了我人在嘉城市,肯定一时半会没法回来,她是想着让村里人知道我不孝顺,爹死了我都不来,再或者我匆匆赶来,你肯定不在,她也有说头,这样她就能拿捏我,觉得我会为了孝顺的名声,答应她想办法救陈向东。”陈青岩冷哼一声:“不过她没想到的是,咱们来的这么快,而且一来我就把陈向东捅了人的事说给大家了,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季清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笑:“你娘还真是事事都想着陈向东。”
陈青岩也苦笑:“谁说不是呢。”
季清目光落在对面陈老大那张沧桑的脸上,又转向陈青岩,她深深看一眼陈青岩后,状似无意道:“我突然发现,你跟大哥长得一点都不像啊。”
这句话季清没有刻意压低声音说,对面的陈老大听到,鼻孔出气哼一声:“这话啥意思?”
季清耸耸肩:“没啥意思啊,这不是闲坐着没事干,随口聊聊呗,不然就这么跪在这里,不说话也无聊的很啊。”
老大媳妇虽然暗地里嫉妒季清,但势利的她也希望能受季清帮衬,毕竟季清现在那么有钱,随便给点她都能日子好过不少。
而且这会儿季清主动开口聊天,她哪能不接茬呢。
老大媳妇当即道:“你这么一说我也发现不像,我们老陈长得粗,不像老二,长得细皮嫩肉的,皮肤也比我们老陈白。”
季清点头又摇头:“那陈向东也细皮嫩肉的呢,怎么也跟青岩一点都不像,陈向东倒是长得跟大哥有点像,就只有青岩一个人不像。”
闻言,陈青岩微微蹙眉,他不明白季清为什么突然说这些话,但过往的经验告诉他,既然季清开口说了,那就一定有季清的道理,所以他没有打岔,只静静听着。
老大媳妇同样不知道季清这话什么意思,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茬,不过后面一些旁支有心想巴结季清和陈青岩的,却是纷纷议论起来。
“老二媳妇,你不说我们还没注意,现在一看还真是不像哎,老大和东东都长得像他爹,就老二独独不一样,既不像他爹也不像他娘。”
“这我早就注意到了,小时候就有人说他们不像一家子的呢。”
“我也想起来了,他们小的时候人家就说过呢。”
季清说的时候声音并不大,但大家这么一讨论,声音立马就大了起来,而且这帮人有意吹捧季清,所以都尽可能顺着季清的话说,想讨季清高兴。
堂屋外,老太太本就疑心病重,时不时在窗边偷看,这下听到里面在议论这些,脸色立马就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