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打尖儿还是住店?”小二热情招呼。
“天字号房……”景宸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沙哑。
小二愣了一下。“抱歉客官,小店的天字号房不对外……”
聚丰酒楼的天字号房间从何时起,就被尘封,除了每日需要人打扫以外,再也不许任何人进入。
景宸拿出一块令牌,什么都没说。
小二惊愕的张了张嘴,赶紧弯腰。“这边请。”
二楼,雅间。
景宸走到房间的窗边,安静地靠在上面,看着窗外的风景。
多年前,他与洛栖便是在这条街上相识的。
那时候,她偷偷出宫,与婢女在街上闲逛。
他在长孙洛栖的眼睛里看不到光,明明走在热闹的人群中,可她却如同行尸走肉。
直到停在一个卖花的小女孩面前,她的眼睛才仿佛有了光。
景宸就那么靠坐在窗台上,看着街道上的景色。
如今……景物依旧,却物是人非。
……
“姑娘,你的发簪掉了。”
初遇那日,景宸从街上走过,随手拿走了长孙洛栖发间的簪子。
长孙洛栖垂眸,面上没有任何波澜。“公子既然喜欢,拿走便是。”
很显然,长孙洛栖知道那是景宸故意拿走的。
“你的武功不弱,为何轻易让那卖花的小女孩偷走你的钱袋?”景宸有些不解。
能察觉他出手,那长孙洛栖的武功绝对是不差的。
“若不是情非得已,谁又愿意冒着风险偷抢,这只能说明……奉天的统治者存在问题,才能让那么小的孩子,为了生存不惜偷抢。”长孙洛栖淡淡地说了一句,径直离开。
全程,她的眼神都是空洞的,声音也毫无波澜。
该是如何的心死,才能让一个慧智如兰的女人,如同坠落的星辰,黯然失色。
景宸扬了扬嘴角,第一次见面,他便对长孙洛栖有很强烈的好奇与好感。
只是没想到,他们很快又见面了。
……
长孙府邸。
奉天太子萧君泽入主东宫,皇后不得再以任何形式教导太子。
长孙洛栖被迫与儿子分开,称病回了长孙家,一住就是数月。
那期间,皇帝派人来请过很多次,长孙洛栖都拒绝了。
她其实在等,等萧延津亲自来接她。
从前,他还不是皇帝的时候,无论她怎么闹脾气,他都会亲自上门,直到哄她气消了,才会带她一起离开。
可后来,他变了。
权利,早已经将人腐蚀的面目全非。
“娘娘,陛下……原本亲自来接您,但云妃娘娘生产,陛下又折返回宫了。”宫女小声开口,有些心疼她们家娘娘。
长孙洛栖无力地笑了笑,靠在院落的那棵合欢树下,沉默了很久。
从前,他曾发誓,今生仅她一人,绝不再娶。
可后来,他说身为皇帝,理应前朝后宫相辅相成,他别无选择。
从前,他说只爱她一人,就算后宫佳丽三千,也绝对不会碰那些女人。
可后来……宠妃无数,夜夜承欢,美其名曰,为皇室开枝散叶,维稳朝堂。
男人……真是可笑又善变的物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