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河躲在床榻的角落里,无论木景炎怎么哄,她都不肯出来。
北柠手里还拿着柴,见木景炎可能真的没有杀意,才尴尬地转身重新回到简易的柴房。
坐在院子里发呆,北柠将手中的柴甩来甩去。
宁河对她而言,像是姐妹,像是师徒,更像是母女。
她本是南疆皇室的私生女,是要被斩尽杀绝的,是宁河救了她。
无论宁河出于什么目的,是利用,还是其他。
宁河都将她养大。
其实她一直都知道宁河对她别有用心,至少是在与白狸的比较上,不仅仅宁河不想输,她也不想输给朝阳。
可这一次,她去组织救宁河,在那人的逼迫下,宁河是想要救她的。
这是不是说明,到了危急关头,宁河是在乎她的。
在乎她的命。
她这一生没有太大追求,未曾想过争夺权势,也没有想过回到宫廷。
她无家可归,宁河是她唯一的归宿。
“啪!”房间再次传来碗勺碎裂的声音。
北柠紧张得想要进屋,却又想着给两人一个独处的空间。
北柠很清楚,无论自己怎么努力都很难保证宁河的安全。
但木景炎不一样,这个人比自己要强大得多。
这些年,宁河一直都在躲藏,利用别人的身份苟且地活着。
她不仅仅要躲避暗魅楼的追杀,还要躲避南疆皇室,如今还要躲避西域组织。
若是木景炎真心护她,那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可北柠心里也清楚,宁河虽然爱极了木景炎,可她有她自己的骄傲和尊严。
她在关外放走木景炎和白狸的那一次,就已经死了。
她的骄傲和自尊,已经不允许她继续顶着别人的身份活下去。
她毁了自己的脸,就是断了自己所有的念想。
曾经卑贱地伪装别人来寻求被爱,如今……就绝对不会再允许自己犯当年的错。
……
房间。
热粥被摔在地上,宁河呼吸始终急促。
她觉得自己一定是病了,或者已经死了。
像是木景炎这些年一样,一直沉浸在梦境中。
这是自己编织的梦境吧?自己来骗自己。
否则,木景炎怎么可能会对她这般。
“伤好一点,我就带你走,你想去哪?”木景炎始终宠溺,眼底透着丝丝心疼。
宁河深吸了口气,像是鼓足了勇气抬头。“你看得见我脸上的疤吗?”
木景炎垂眸,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