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君泽,我不知道这么做是对还是错,我不知道何顾会不会怪我……我选择了他的命,我让古雨炼化药人,我无法保证何顾能回来。”朝阳抬头看着萧君泽,月光下眼眶通红。
萧君泽看着朝阳,心口发疼的厉害。
朝阳一贯坚强,从不轻易露出怯懦的一面。
眼看着她声音发颤,眼看着她眼泪涌出,眼看着她情绪渐渐失控。
“那你没有错,只要能活下来,才能有希望。”萧君泽抬手擦掉朝阳脸上的眼泪。
朝阳声音更委屈了。“我怕……”
她怕何顾会死。
怕何顾撑不到四十九天。
“不会……他那么忠心的人,你的任务他何时没有完成过?你每次任务都说……平安回来,他心中有执念,不会死。”萧君泽坐在朝阳身边,将肩膀借给她。
“何顾,是沈清洲的人……”朝阳声音沙哑。
“何顾跟我说过……他的命是沈清洲给的,是沈清洲将他养大,沈清洲欠我太多……可何顾替他,都还了。”
朝阳的眼眶红肿得厉害。
“你知道吗?何顾这次任务之前还因为沈清洲的事情惹我生气了。”
萧君泽安静地倾听。
谢允南和个傻子一样守在朝阳身边,一点儿也看不出萧君泽的眉眼高低,这孩子……怎么没眼力劲儿呢。
“小允子,走了!”还是药芦门口的萧悯彦看不下去了,沉声把人拉走。
“我师父……我得守着。”谢允南还不想走。
“守什么守着,人家用你?”萧悯彦无奈,硬生生把人拽走。“小允子,你怎么长这么大的。”
“你别叫我小允子,听着就像太监,我还要传宗接代呢,让你们都给我喊没了。”谢允南生气。
“好好好,小南子,走,回家。”萧悯彦无奈。
“你才小南子,你才小彦子。”
……
萧君泽头疼,耳畔终于安静了。
“何顾说,沈清洲将百晓堂给他,就是为了让我用着更顺手,还说……沈清洲当初并不知道我是他的女儿。”
“凭什么,他欠下的债,要何顾帮他还。”
朝阳的声音一直在发抖。
萧君泽抱着朝阳的手越发收紧。“朝儿,恨一个人,很累,也很痛苦,不是吗?”
“如若那个人真的有苦衷,试着放下仇恨,毕竟……是血亲。”萧君泽的声音极其小心翼翼,很怕触碰到朝阳的逆鳞。
朝阳坐直了身子,不再靠着萧君泽。
虽然什么都没说,但萧君泽也知道,他又惹到朝阳了。
……
奉天,荷花坞。
“沈清洲,喆煜又去抓鱼了?”白狸百无聊赖地坐在池塘边,晒着太阳,喂着鱼儿。
“不是抓鱼,是狩猎。”沈清洲有些无奈。
“你天天让他上山狩猎,这和上战场能一样?”白狸不服。
“木景炎把孩子放在你这儿是看得起你,这可是我的亲外甥,你别太敷衍。”白狸咄咄逼人。
沈清洲在修剪荷叶,看着白狸得理不饶人的样子,简直和朝阳一模一样。
“真的把他当外甥,你手中的兵法,为何不给他?”当初,得兵法者所向披靡战无不胜的传言到处扩散,多少人为了兵法死在路上。
暗魅楼让白狸去夺兵法,她明明得到了,却并没有将兵法交给暗魅楼。
也幸亏……她一直天生反骨。
否则,现在的西域铁骑怕是早就已经踏破嘉峪关,直逼江南之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