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紧张得像是个傻子。
“营帐炭火盆管够,也暖和,没多少寒气。”沈芸柔淡淡开口。
景黎还是使劲儿搓了搓双手,确定自己身上不冷了,才小心翼翼地靠近床边。“小姐……辛苦了。”
“又不是你的孩子,我辛苦不辛苦和你有什么关系。”沈芸柔讽刺。
景黎没有搭话,垂眸将小家伙抱了起来。
沈芸柔拿景黎没有办法,他的性子倒是从来都没有伪装,也就是这样……一刀子都捅不出一点儿声音。
乏力的缓缓闭上眼睛,沈芸柔像是施舍一样的开口。“去处理好伤口,清洗一下身上的血渍,脏死了。”
景黎紧张,赶紧将孩子放下,以为沈芸柔是嫌弃他这一身血污,冲到孩子。
“我……先……”
他居然想逃。
与哥舒喆煜对战,几度生死徘徊都没有这么害怕。
“跟木怀成说一声,我的影卫死伤太多,我夜里睡得不踏实,过来给我守夜。”
景黎后退的脚步僵了一下,心口的寒冰像是慢慢融化。
淡淡地笑了一下,景黎转身跑出营帐。
沈芸柔蹙了蹙眉,这是同意了还是没同意?
……
奉天,皇城。
“马大人刘大人带头募捐,这边关的赈灾粮很快就满仓了,还是几位大人头功啊!”
木怀臣和何云晚一起道谢,一个比一个笑得像狐狸。
“还望木大人在皇帝身边多美言两句啊。”几个大人互相看了一眼,擦着冷汗。
他们可是把身家性命都拿出来了,要是陛下还不满意……
“放心,陛下仁慈,连刘良舟的家人都能善待,何况是几位忠臣。”木怀臣继续深意地笑。
“是是是,木大人多费心。”几人不敢多话,也不敢过多滞留。“若是边关还缺物资,大人尽管提出来,我们……一定尽力。”
“是啊,拼了这条老命也要尽力。”
木怀臣笑着点头。
看来,这顿饭没有白吃。
去了总督府后,木怀臣又以木家的名义宴请了所有重臣。
席间,萧君泽突然出现,与各位重臣敬酒,说了些深意的话。
第二日,这些人就争先恐后地把万贯家财都拿出来了。
木怀臣忍笑,这一定又是朝儿的主意。
“木家向来忠厚,出了只狐狸。”何云晚笑了一下,倒不是讽刺,是替萧君泽得罪良臣而高兴。
“何小姐说笑了,不是一只。”木怀臣作揖,带戚风离开。
不是一只狐狸,是两只。
朝儿的道行比他深一点。
……
皇宫。
萧君泽处理边关战报,手下来报,说赈灾粮和军饷都已经筹备好。
扬了扬嘴角,萧君泽放下手里的笔,伸手抱住还在研磨的朝阳。“你怎么知道敲山震虎,他们一定会害怕?”
“大老虎都怕了,小老虎当然更惜命。”朝阳挑眉。“这叫树倒猢狲散。”
这些猢狲自然要好好找下一棵大树。
在此之前,为表忠心,让萧君泽给他们一条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