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丈夫能屈能伸,兵法有云,先古名将晋元能忍受敌营三年的阶下囚之辱,不仅仅没有愤恨自尽,还在敌军营地掌握了不少消息,回到军营后便将敌方团灭,片甲不留。”朝阳给萧君泽讲了一个故事。
那是小时候经常听的故事。
一个将军被敌军俘虏,不但没有自杀,反而当了阶下囚。
朝中的人都骂将军贪生怕死,可那将军却在三年后逃出生天,带领部下将那无坚不摧的敌营杀得片甲不留。
“如若将军在最初被敌军羞辱时就自尽,那哪里还有后来的反杀。”
“那朝儿觉得,我该答应吗?”答应沈清洲,还是赌一把。
“沈清洲在奉天的地位无人能撼动,饶是陛下手握兵权短期内也未必能将他扳倒。但好在沈清洲没有子嗣,仅有一个女儿,沈家也不够错综复杂,无根系旁支。他既然有心要换女儿的命,那便给他,让他带着沈芸柔离开奉天,永远都不要入奉天境内,更不要……在插手朝中之事。”
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沈清洲若是打定主意要算计萧君泽,他根本防不胜防。
“好……”萧君泽又何尝不明白这些道理,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可他就是想听听朝阳的意见。
就是想看看,她愿不愿意帮他。
朝阳深意地看着萧君泽,一个帝王……却将这些事情说与她听,让她妄议朝政,这是自古以来从未有过的先例。
“沈芸柔最后的反扑,城中百姓对先皇后的流言已经到了无法熄灭的地步,我担心动摇国之根本。”萧君泽本不愿提及这件事,长孙皇后的‘不忠贞’,是对萧君泽烙印一般的伤害。“而且,当年给先皇后接生的产婆,还有知情人,都出现了……”
萧君泽的声音在发抖。
原来,他发怒,悲伤,失控……不是因为别的事情,而是因为长孙皇后的传闻正在被一步步做实。
让他无法再继续欺骗自己。
“与其辟谣,不如主动散播谣言,陛下不如让孙嬷嬷站出来,说当年先皇后确实诞下一个女婴,那是先帝的血脉,先皇后被先帝伤了心,便将女儿送出宫,想让她远离皇宫。然后陛下私底下让人重金寻找公主下落,将这件事传出去……”
只要有赏金,这件事会在一瞬间将原先的不好传言都压下去。
为了钱,人们也宁愿相信,那被送出去的小公主,是先帝的孩子。
是长孙皇后为了报复先帝,故意送走的。
萧君泽抬头看着朝阳,视线深邃且跳动。
两人都沉默了许久,萧君泽才开口说话。“朝儿……我现在才发现,以前得罪你,是多么错误的选择……”
他的朝儿总能冷静沉着地处理一切,聪明得让人移不开视线。
微微有些后怕,他当时究竟是如何鬼迷了心窍……
“陛下是怕我回来报复你?”朝阳眯了眯眼睛,半威胁地瞅着萧君泽。
“不敢……”萧君泽终于笑了。
朝阳也笑了一下,那一瞬间才发现,原来萧君泽笑起来……还如同当年那般耀眼。
……
木家,府邸。
木怀臣在别苑修养,木怀成带着家里长辈前来迎接木景炎入门。
回京都多日,木景炎始终与宁河住在别苑,未曾回木家。
木家人知道,木景炎多少对他们还是有些怨言。
“叔伯,大哥……”木景炎唤了一声大哥。
时隔多年,让木怀成的父亲瞬间泪目。
“回来就好……”
“大哥,我要娶一人入门。”
木景澈的视线瞬间落在宁河身上,怒意渐渐浓郁。
“陛下已答应赐婚。”木景炎伸手将宁河护在身后。
“十几年未进家门,你是被狐狸精迷了心窍!”木景澈冷声呵斥,双手握紧。“你是战神,是兵马统帅,我木景澈管不了你,但想让她入我木家的门,除非我死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