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太师到!”
有人喊了一声。
许太师带着许韶光等人走来,气势凛然,恰好便和南宫诀谢蓁迎面对上。
南宫诀只能松开了谢蓁。
也不知道是不是谢蓁的错觉,在许太师狠戾的目光扫射而来时,南宫诀上前一步,不偏不倚的为谢蓁遮住了许太师的目光。
谢蓁低垂着头,南宫诀比她高大半个头,他站在她的身前。
于是,一抹阴影便那么轻轻地覆在了谢蓁的身上。
南宫诀的紫色锦衣在凛冽的寒风里飘动着,划过谢蓁眼角时,让谢蓁的呼吸顿了顿。
他这是故意的?
还是意外?
谢蓁的心里忽然就弥漫开一层淡淡的雾气。
她胸口沉甸甸的,无法呼吸。
许太师来者不善,冷冷地道:“巧,六王爷也在此处。”
南宫诀和许太师可以说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许太师高高在上的姿态,仿若根本就没把南宫诀当成自己的敌人,而是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
好似,如今的南宫诀连让他放在眼里的资格都没有。
就是那样高傲而轻蔑的态度,让南宫诀的眼神一寒,他那双漂亮如桃花的眼眸里,刹那间就闪烁而过刺骨的寒气。
他很好的掩藏了自己的情绪,嘴角还能勾得好看。
南宫诀不笑的时候,给人的感觉是阴鸷冰冷的,但他笑起来,却像是戴了一张微笑的面具,春风化雨,风华绝代。
好似一只,邪魅的妖,风华无双。
只有熟悉南宫诀的人才知道,他越是笑的好看,就越是更加的危险,神秘不可测。
南宫诀淡淡笑,极其慵懒而又漫不经意地语调。
“的确巧。”
“这么多年不见了,太师的身体依旧和以前一样精神。”
许太师瞥了他一眼,苍老的手合在宽大的袖子里。
“六王爷如今也不错。”许太师微微笑着,状若不经意地道:“真想不到,六王爷已经长大成人了,在老夫的记忆里,还以为六王爷是当年那个被驱逐出京城的小孩子呢。”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果然是岁月不饶人。”
昏沉的天光从头顶的树枝空隙里过滤下来,凌乱的洒在许太师的面庞,他脸色竟比这天色还要阴沉可怕。
而谢蓁一直观察着南宫诀,他尽管掩饰得很好。
但当许太师提及驱逐这些字眼的时候,南宫诀周身的气息都倏然就隐没了,她连一点悲伤和异样都感觉不到。
仿佛,在那个时候,眼前这道颀长的身影也幻化成了空气,融化在这苍茫天地之间。
头顶的树枝折碎了光,游移而过南宫诀的身影,他的紫衣,那么绚烂华丽的颜色,突然也变得暗淡无光。
谢蓁一直盯着他,突然就有些感受得到他内心奔腾的情绪。
他看起来不难过。
但是。
他还是难过。
驱逐?
这个她是知道的。
当初南宫胤曾经和她讲过这几位王爷,南宫诀几岁的时候就被驱逐出了京城,流放到了环境艰苦恶劣的沙城,那是和漠北相接的地界,经常被漠北的铁骑骚扰。
南宫诀那个时候才七八岁而已。
谢蓁就是用脚趾头想,都能想到一个小孩子在那样的环境里,过的是什么日子。
许太师不是拿驱逐来刺激南宫诀,他用的是满门抄斩的杜家。
和那位,年纪轻轻却冠绝后宫的杜贵妃!
在南宫诀这样偏执的人心里,其实他自己受苦倒不是什么。
他苦的是自己曾经失去的一切,再也回不来了。
谢蓁感同身受。
她觉得,南宫诀有些符合病娇这个人设啊!